“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這句俗語里的“臘八”,指的就是臘八節,時間是農歷臘月(十二月)初八這一天。民俗專家高巍說,臘八節出現的時間很早,但直到宋朝市民生活逐漸發展成熟,才作為一個完整節日定型,“臘八是過年開始的標志。人們會祭祀祖先、神靈,一系列民俗活動也就拉開了序幕”。
關于臘八節,還有好幾個不同的傳說,有的傳說是源于古代“赤豆打鬼”的風俗,有的則說是源自對忠臣岳飛的懷念……但不管是哪種傳說,都不約而同的提到一個習俗,即節日這天要喝臘八粥。這個記憶,也深深根植在很多人的腦海之中。
“熬臘八粥,我家比別人家花樣多,有老家親戚拿來的各種豆兒、黏高粱米,花生核桃雖然不多,但總算是有。”在老北京人趙興力的記憶中,小時候的臘八節氣氛特別好,“平時生活壓力大,父親老繃著臉,現在也開始有了笑容:老人兒有講究,要過年了不能‘喪’著臉,否則接下來一年都不好過”。
對孩子們來說,到了臘八就意味著學校已經放了寒假,快過年了。趙興力說,農村老家開始來人探親,不管是花生瓜子還是白薯干,總能帶點兒好吃的,“最高興的還是父親會買些金果條桂花蜜,青絲紅絲……當時甜果甜食不多,金果條經常被我們這些孩子偷吃”。
等到臘月初七,趙興力說,父親會把豆、米等原料泡上,“當然,先得挑出里頭的沙子、小草棍兒、小蟲子……然后一遍遍淘洗,盆里泡著江米、棗兒什么的得有十多樣”。
“熬粥一般在臘八那天凌晨四點左右,用煤球爐子熬上3個多小時。小孩們睡得正香,就被大人叫起來喝粥。還放上金果條、青絲紅絲或者憑票買來的紅白糖。”說起兒時那碗臘八粥,趙興力至今覺得回味無窮,“我最愛吃放紅糖的臘八粥,現在回想還是流口水”。
到了80后孫蕓這里,做臘八粥的過程沒有之前那么繁復了,“記憶里粥的原料并不一定是八樣,多半是喜歡什么口味,哪種原料就多放一點。我特別喜歡吃紅棗,所以每年的臘八粥,媽媽讓我幫著選原料,我總是會趁機準備很多紅棗,喝粥的時候甜甜的,口感特別好。小孩都盼著過年吃好的、穿好的,那時候覺著喝到臘八粥,年也就快到了。現在生活條件好起來,期盼的感覺反而沒那么強烈了”。
除了熬粥,臘八節的另外一個“規定動作”就是泡臘八蒜,做起來很簡單,就是用老陳醋泡蒜。等過了十幾天,由于醋的浸泡,蒜變成了好看的碧綠色,醋里則帶著些蒜的辣味,春節前后,就著臘八蒜和醋吃餃子、拌涼菜,味道很好。
臘八蒜是怎么來的,也有一個說法,即舊時各家商號要在“臘八”這天算賬,把一年的收支、盈虧計算清楚,就叫“臘八算”。債主要到欠他錢的人家送信兒,通知其準備還錢。北京城有句民諺:“臘八粥、臘八蒜,放賬的送信兒;欠債的還錢。”后來有欠人家錢的,用蒜代替“算”字,表示忌諱。久而久之,泡臘八蒜逐漸作為一種習俗流傳下來。
“泡臘八蒜,都是老人家提前就買好的‘大辮子蒜’,要是不夠,到了節跟前還能再買點兒。那泡蒜的瓶子有醫院裝葡萄糖的瓶子、買咸菜剩下的玻璃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五花八門。”趙興力說,一般是在臘月初七下午或晚上,一家子坐在一起先剝蒜,“然后刷瓶子、買醋,把蒜擱進去,全套的活兒完成了,其樂融融。過去泡的多,現在泡的蒜少了點兒”。
與趙興力一樣,孫蕓一家人也會在臘月初七做好泡臘八蒜的準備。還在很小的時候,她就幫著剝蒜、洗蒜、忙上大半天都不覺著累,“這幾年常常能在微信朋友圈或者社交網站上看到科普傳統節日風俗或者相關回憶文章,言語之間流露出濃濃的懷念。我想,大家可能想念的不只是活潑有趣的民俗,也是過節時濃濃的親情和歡樂的氛圍吧”。(孫蕓為化名)(記者 上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