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廣網北京3月31日消息(記者王啟慧 鄭平平 石昊鑫)國內新冠肺炎疫情從暴發到逐漸好轉的兩個多月里,城市被按下了暫停鍵或慢放鍵。但有一群人為了讓城市能盡早“繼續播放”而日夜兼程,奔忙守護著。

  他們,是穿梭在城市街道里的快遞小哥、送餐員,也是駐守在小區門口的志愿者、保安大哥……是每一個在疫情之下為城市正常運轉而努力的社會成員。他們的努力或許普通,但不平凡,或許微小,但不可忽視。

  城市里奔走的“戰士”

  最開始報名社區抗疫志愿者的時候,李紅軍沒想到這場疫情會在兩個月內席卷全球。疫情發展的程度和速度都遠遠出乎他的意料,“既然已經這樣,那我更不可能退了”。

  用李紅軍的話來說,疫情把他的“戰士精神”激發了出來。從2017年退休,李紅軍的生活就變得自由了很多,他把過去沒時間做的興趣愛好撿了起來,可疫情一來,他的時間又回到了“朝九晚五”的規定日程,那些興趣愛好又被他先放了回去。當下,站好志愿者的崗,對他來說才是頭等大事。從廣播、電視新聞到朋友圈,他看到醫護人員、社區工作者……所有人都處于一種高度緊繃的“戰士狀態”。“我雖然退休了,但是當了志愿者就還能在國家困難的時候發出自己的光。”黨員就是要在國家需要的時候沖在前面,李紅軍覺得這義無反顧。

  如果說社區志愿者是當下最關心你體溫的人,那快遞員的電話就是大多數人隔離生活里最被期待的那一點“波瀾”。董守揚是全國300萬快遞員大軍中的一員。從早上6點半到晚上8點,他和裝著來自各地貨物的快遞車為居家隔離的人們帶去了方便。在幾乎所有人都被按下了慢放鍵的時刻,董守揚依然在跟時間搶速度。“送快遞就是要求時效。”他回憶起往年這個時間都是快遞淡季,可今年一點都沒少。“大家不上班,在家網購的次數反而多了。”董守揚猜想。

  原本,年后董守揚可以回山東老家休息五天。但疫情在年前暴發,回家就意味著他在往返之后都要進行隔離。“太耽誤干活了。”權衡之下,他決定今年留守北京。

  “工作總要有人去做,我不會停下來”

  “危險”對于快遞員來說,不是疫情期才面對的事。正常時期,“快”是衡量他業務能力的重要指標之一,伴隨而來的就是安全問題。但董守揚看著停在自己旁邊的外賣摩托車說:“我們很幸運了,他們送餐員更難、更危險。”隨著疫情來臨,“危險”悄然轉變了形式。路上行駛車輛少了,對快遞小哥來說交通危險也許少了幾分,但在要求盡量居家隔離的特殊時刻,仍舊穿梭在城市里不停歇的他們每天都要直面風險。

  3月19日,董守揚在自己分派的小區外配送快遞(央廣網記者 石昊鑫 攝)

  “這個工作總要有人去做,沒想過要停下來。”董守揚告訴記者,身邊沒有因為疫情休假或是辭職的同事,大家都還在路上跑著。在他看來,快遞也是社會經濟發展重要的一環,“除非不讓快遞干了,不然我不會停”。

  比起董守揚,63歲的李紅軍要過的“關”就多了很多。李紅軍家里有年近90的老父親需要照顧,去社區做志愿者就意味著照顧父親的時間和精力被分走了大半,這是頭一關。同時還要做好家人的思想工作,減輕他們的擔憂。每天都要接觸來來往往的人群,這讓李紅軍的兒子很擔心,但拗不過父親的堅持,也理解父親作為老黨員想為社會貢獻力量的心情,只得把擔心轉為支持。李紅軍指指頭上印有“百毒不侵”的帽子說:“這是孩子對我的支持和關心,我一直都戴著它呢!”

  社區是社會的細胞,防控措施真正在社區落實到位才有可能使全社會防控情況達到預期效果。李紅軍深知這一點,來了就要站好崗,別的事都可以往后排。“李叔都63歲了,五十多天就休息了兩天。”社區居委會主任張千很擔心李紅軍的身體情況,但李紅軍顯得很有把握:“我體力沒問題,能站得住就站,站不住不勉強,特殊時期不能給大家添麻煩。”

  3月19日,李紅軍在小區門口為進出人員測溫,并查看出入證(央廣網記者 鄭平平 攝)

  只是這一個多月來,李紅軍睡前想的是疫情,醒來第一件事想的也是疫情。就算在夢里,他也在給別人測體溫:“常常分不清現實和夢。”即便是自認“心大”、睡眠向來不錯的董守揚,最近兩個月也沒有睡個“放松”的好覺,心里繃著的那根弦不到疫情結束恐怕難以松下來。

  工作雖然簡單 但容不得一點漏洞

  疫情發展之下,城市里各小區嚴格實施管控措施:快遞統一存放在代收點,快遞員不得進入小區。節省了挨家挨戶配送的時間,讓董守揚在業務量較往年同期有所增加的情況下,工作強度反而降低了。但這樣的改變帶來的不完全是輕松,在初期也給他帶來了一些麻煩。

  3月19日,董守揚正在查看快遞件信息(央廣網記者 石昊鑫 攝)

  “一開始有的客戶不愿意下樓取,而且放在代收點不能保證安全,容易丟件,丟了就要賠,丟一件我也心疼啊!”疫情之初,“改變”迫使快遞員和收貨人之間面臨新一輪磨合和重新理解。

  同樣源于“不理解”的委屈也在李紅軍心里存在過。從2月的第一天到現在,測溫、查看出入證、登記,這三件事成為李紅軍在這個春天重復最多的事情。跟人打交道,這對曾做過行政工作的他來說不算困難,且工作內容簡單,但這并不意味著沒有矛盾發生。

  “有的居民出去買個菜,回來再給他測體溫,對方很不耐煩說剛出去沒多久為什么還要測?埋怨我不夠靈活。”李紅軍很無奈,小區人多,即使在特殊時期每天進出的人次也依然不算低,況且大家都戴著口罩,哪能每個人都能記得呢?也有居民會在李紅軍走近準備測溫的時候,警惕地喊道:“別靠近我!”這讓李紅軍很受傷。

  “那種感覺很不舒服。”冒著風險來社區志愿服務,卻遭受到了不信任的眼神和防備,委屈也是必然。后來,李紅軍也不再去計較“理解不理解”“委屈不委屈”這些心理感受——一個理念在他腦海里扎了根:這是一份必須嚴格執行且不容有漏洞的工作,怎么能有效地做好,才是關鍵。

  從2月1日起,李紅軍開始擔任社區志愿者,為小區進出人員測溫并查看出入證(央廣網記者 鄭平平 攝)

  “時間長了,居民們也就能理解了,嚴謹一點是為大家伙兒好。”李紅軍覺得這是一個雙向理解的過程,需要時間。而居委會的工作人員、包社區的干部和他并肩作戰,彼此之間的關心和打氣成了他在面對“不理解”之余值得寬慰的事。

  也有讓董守揚心里一暖的溫情時刻:一些和他相熟的客戶來拿快遞時會特意給董守揚送一個口罩。而這一個抵御病毒的口罩就足以幫他抵御那些“不理解”所帶來的委屈和不平。

  “放松地睡個好覺”,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李紅軍和董守揚的“疫情結束愿望清單”里。除此之外,63歲的“李叔”不想虛度自己的退休生活,等解除“戰士狀態”,他要把自己擱淺的興趣愛好接著做下去。而過年沒能回家的董守揚盼著生活趕快恢復正常——“我想回趟家”。